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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8章 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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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8章 27

裴宿燃是在清脆的手機鈴聲和耀眼的陽光裏醒來的, 可能是昨晚本就睡得晚,加之喝了不少酒,於是醒來的時候裴宿燃只覺得腦袋仍有些昏昏沈沈的, 靠著肌肉記憶才拿到手機。

“誰?大清早擾人清夢。”裴宿燃滿臉煩躁, 眼神朦朧地垂眸看了眼手機的備註——陌生電話(被XXX人標記為騷擾電話)。

陌生電話?起初裴宿燃還沒意識到什麽,隨後他的眼睛慢慢地瞪大, 出口成臟:“草你爹的, 騷擾電話也來找你爸爸我?”

“大早上的, 裴少脾氣這麽暴躁幹什麽?吃炸藥了?”對面傳來令裴宿燃分外熟悉的聲音。

——是孟非言的聲音。

裴宿燃聽見孟非言的聲音, 瞌睡蟲立刻被刺激跑了,頗為陰陽怪氣地說:“原來是孟總,不過我不記得我給過孟總聯系方式吧?孟總是怎麽打過來的呢?”

“只要有點人脈,就能獲得任何消息甚至資源, 裴少應該比我更清楚是吧?”孟非言沒有回覆他的陰陽怪氣,笑了笑,換了個話題, “裴少應該知道你最近的競標負責人與淩崎私下有接觸對吧?”

裴宿燃敏感地抓住“競標負責人”、“淩崎”這兩個關鍵詞, 一反往常的玩世不恭,警惕起來,冷靜地逼問:“你想說什麽?”

“雖然我知道裴少肯定不屑於這種骯臟手段獲得競標的, 裴少也大抵認為淩崎不會阻礙你的競標, 但是如果裴少真的輸了呢?”孟非言面露玩味的神色,鏡片後的那雙眼睛閃過一絲精明,似是在哄騙, “裴少甘心嗎?”

“你到底想說什麽?要說就說, 有屁快放,在這裏啰哩巴嗦的像個老頭幹什麽?”裴宿燃被孟非言吊胃口, 眉眼間充斥一股顯而易見的躁郁。

他當然不會願意被自己看不起的人搶走競標,尤其是淩崎。

孟非言聽出裴宿燃的煩躁,沒有繼續吊人胃口,循循善誘:“我可以幫你與那個負責人牽線搭橋。至於競標的最後結果,就需要裴少自己努力,我可不能幫到你什麽忙。”

他知道就算沒有自己,裴宿燃也可以和負責人聯系上,所以孟非言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先下手為強,讓裴宿燃欠自己一個人情罷了。

“是嗎?我為什麽要相信你?你怎麽證明你可以幫我?”裴宿燃雖然對他的話有些心動,但還是保持警惕。

“因為——”孟非言可能也不知道自己有什麽理由幫助裴宿燃,陷入短暫的沈默,最後自嘲似的對著話筒發出一道哼笑,是意料之外的告白,“我喜歡你,這個理由夠嗎?”

「哦莫哦莫好甜啊嘿嘿。」

「吃太多甜會長蛀牙的呢,救命。」

「寶寶,他說他喜歡你啊,你就答應他吧?」

因為裴宿燃一早就知道孟非言喜歡自己,所以並沒有露出孟非言預料中的驚訝的表情,非常的淡然。

“一句你喜歡我就能讓我相信你嗎?喜歡我的人是你,總得做出行動來吧,一句空口無憑的話我為什麽相信你?”

孟非言被他這麽一問,原本鎮定的心裏不知為何開始慌亂,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追問:“那你需要我做什麽才能相信我?”

然後電話那頭傳來裴宿燃玩味的笑聲:“很簡單,你現在就來接我,五分鐘後,樓下見。”

“你的效率等於你的誠意,短時間內搞定負責人與我見面的事情的話,我會酌情考慮的。”

“好。”孟非言幾乎沒怎麽猶豫,果斷地答應了,“到時候我會準時過來。”

然後不等孟非言再說什麽,裴宿燃已經幹脆利落地掛斷了電話,穿戴好服飾,下床經過床尾時,一眼就看見滿身觸目驚心的傷痕的顧寧穿著一件不合身的芭蕾舞裙和蹩腳的高跟鞋,靠在床尾的木板上昏睡過去。

「woc攻這是什麽惡癖好,居然讓顧寧扮女裝誒,還穿高跟鞋。」

「顧寧這看上去……怪可憐兮兮的,雖然相比較其他男性夠瘦弱了,但也不是能穿進芭蕾舞裙的樣子,更別說還穿著高跟鞋,眾所周知,女性鞋子碼號一般都偏小,明明也有大碼的女孩子嗚嗚。」

「可憐男人幹什麽?男人最吸引人的地方就是他的破碎、脆弱感。」

「支持,男人已經獲得足夠多的性別紅利,我憑什麽要同情壓迫我的性別?」

裴宿燃見此沒有過多反應,忽略顧寧,徑直去洗手間洗漱,半點沒有憐憫的情緒。

笑死,把顧寧弄成這樣的可是他誒,看見自己親手創造的傑作,裴宿燃心中由內而外感到高興。

他有個從沒向別人提起過的秘密,那就是他非常喜歡對別人施暴、享受對方被他折磨到奄奄一息的暴虐。

所以在裴宿燃家中經常出現關於淩虐的道具,還有一間專門用於折磨別人的屋子。

收拾好自身的東西後,裴宿燃心中又萌生出一個罪惡的想法,先去他的密室拿了一個狗的項圈,然後拿著狗的項圈轉身回臥室,惡劣的意味在眼睛裏轉悠,直勾勾看向顧寧。

趁著對方因為傷得太重所以睡得很死,裴宿燃手腳沒輕沒重地把手中的狗的項圈戴到顧寧的脖子上,項圈另一頭的鎖鏈則系在床尾木樁子上。

大功告成後,裴宿燃看著自己的傑作,慢慢站起身,興奮又傲慢地開口,明明對方還活著,卻用懷念的口吻:“這是一條乖狗啊,希望我回來的時候,你仍然活得好好的。”

「這是在玩那啥字母游戲嗎?」

「啊啊啊老公不要獎勵他,請獎勵我謝謝,我也想當老公的狗狗。」

「?樓上是攻夢女?幹什麽不好,非要當夢女,哦不對,是夢三,還是同妻的夢三。」

「夢女噠咩啊,是當媽媽粉不香嗎?為什麽要上趕著當同妻?我就喜歡我兒把各種受訓成狗。」

「就算是夢三也請自尊自愛些,跪求當狗算什麽?有理想的人就要當他的主人!」

裴宿燃下樓的時候,遠遠就聽見門外傳來馬達的響聲,不費腦子就知道這是孟非言的信號,說明他到了。

聽到這聲音,裴宿燃輕輕揚了揚眉,妖孽地勾起唇角,興致越發高漲,心想:看來孟非言辦事還挺靠譜的嘛,這麽快就搞定了。

剛從大門門口出來,映入眼簾的是一身淺咖色格紋T恤和寶藍色工裝褲的孟非言正懶懶散散地靠著邁巴赫的車窗站立,看見裴宿燃向他走過來的時候,才裝模作樣地抖了抖衣服,撐在邁巴赫上的手也不由得松開了。

嗯,如果忽略剛才那副樣子的話,此刻的孟非言當真是文質彬彬的正人君子。

可惜在裴宿燃眼裏,他可不是什麽正人君子而是斯文敗類。

孟非言一見到裴宿燃過來,立刻裝乖似的幫他拉開了車門,臉上流露淡淡的笑意:“裴少請上車。”

「噗,不知道為什麽我想到了“公主請上車”這個梗」

「實錘了,裴是公主攻。」

「哈哈哈多冒昧啊,雖然攻很嬌氣很漂亮,但是攻是男的啊,形容男人用女性詞很奇怪誒,我只喜歡稱呼漂亮的姐姐妹妹“公主”(兩眼愛心)嘿嘿」

裴宿燃:……嗯,女性詞是美好的,那我就當做你們在誇我吧。

雖然孟非言是低著頭的,但還是能感覺到裴宿燃看向他時的略顯奇怪的視線。

不過孟非言可沒想這麽多,他腦子裏都是“裴宿燃看自己了”,心裏放起小煙花。

誰也想不到一向以鐵血冷面形象示人的霸總在面對喜歡的人時也會這麽幼稚,可惜他心上人不知道。

裴宿燃進入車內,看見車墊旁邊放著一份文件夾,隨手拾起文件夾,一邊翻頁一邊朝前面的孟非言詢問:“你還隨身攜帶文件夾?真夠勤奮啊,不怕我把你們公司機密看了嗎?”

“我了解裴少的性格,不屑於偷看的,而且裴少本就可以看我的一切,無所謂透不透露機密,我不care其他的。”孟非言右手打著方向盤,另一只手放在安全帶上,時不時透過後視鏡看向裴宿燃,“不過這份文件可不是機密,是關於你要見的那個競標負責人的資料。”

“哦是嗎?有意思,那我就勉為其難看看。”裴宿燃前面已經翻看了幾頁,文件夾本就薄,所以不出幾分鐘,裴宿燃就已經看完了。

看完之後,裴宿燃根據孟非言的文件夾,得知負責人名叫戴東來,其人生簡介很明朗,二十幾歲考上編制進入體制內,下鄉成為村支書,這些年一直碌碌無為,沒什麽功績,但是就在一年前,這樣一個碌碌無為的人因為治理當地泥石流有功被提拔到這座城市當招標辦主任。

比較有意思的現象是,他的父母妻子女兒都在國外定居,只有他一個人在國內,偶爾會飛到國外一家團聚,每個月還都有神秘ID給他打款,當然不是打給他直屬名下的賬戶的。

戴東來以自己下屬的名義創立一個戶頭,神秘ID就把錢打到這個賬戶裏來。

裴宿燃關上文件夾,眼眸滾動著濃墨重彩的傲慢,輕佻地開口:“看來這個戴東來有背景啊,神秘ID……讓我想想,會是誰呢?”

他狡黠地轉了轉眼珠,猜到了人的名字,但只是飽含深意地笑了笑,沒有說出一個字。

孟非言聽到他的笑聲,也知道裴宿燃猜出了是誰,選擇用代稱指向他猜的人:“那個人應該這幾年暗中做了不少事。”

“嗯?”聽到這句話,裴宿燃不知是想到了什麽,迅速翹起腿,整個人像只懶散的貓兒窩在車座裏,傲慢又輕狂,“一只見不得人的老鼠而已,沒什麽好擔心的。”

孟非言不知道這是第幾次從裴宿燃口中聽到“老鼠”這個詞語,可能是之前他自己也被類比為老鼠,所以當他聽到的時候,ptsd似的心臟下意識揪心起來。

但他卻沒有任何理由反駁,因為他連站在裴宿燃身邊的機會都是偷來的。

就像之前溫啟元所說的,他本不配站在裴宿燃的身邊,裴宿燃永遠都是站在光明裏的,而他則永陷黑暗。

“你在抖什麽?”裴宿燃註意到前面開車的孟非言一直在顫抖身體,疑惑地心想:難道他帕金森犯了?想到帕金森的壞處,裴宿燃連忙詢問,末了還補充一句,“如果想要停車的話就停吧,安全最重要。”

孟非言這才回過神來,搖搖頭解釋:“沒有,只是剛才晃了一下而已。”

裴宿燃得知對方開車的過程不會對自己有任何危險後,才滿意地點點頭,仰頭倒在柔軟舒適的頭部皮革墊上,閉起眼睛,假寐。

目的地是遠離市中心的一座莊園,高高的圍墻,圍墻上安插著柵欄,圍墻內外都有長長的荊棘,密密麻麻得猶如螞蟻爬行一樣,還種植著茂密高大的亞熱帶常綠闊葉林,蔥蔥郁郁的,一片生機勃勃的景象。

孟非言停下車,自覺為裴宿燃開門,裴宿燃下來後站在車邊打量了一眼周圍環境,嘖嘖感慨道:“這座莊園價值不菲啊,這位主任短短一年的時間就能賺這麽多錢,沒有黑色渠道,我是不信的。”

“是啊,夠奢侈的。”孟非言也跟著點評了兩句,“裴少快點進去吧,相信那人已經開始坐立不安了,耽誤了時間就不好了。”

裴宿燃剛想擡腳的時候聽到這話,覺得某些字眼有些敏感,瞇起眼,半調侃半吊兒郎當地說道:“孟總這話說的,你不陪我進去?你做的局,你不進去好意思嗎?”

“我就不進去了,是裴少和人家商量,我去就是個布靈布靈的電燈泡,我就在這裏等著裴少的好消息就行。”孟非言假裝瀟灑,苦笑著開口,一只手靠在車鏡,像是校園外蹲在大榕樹下抽煙的混混兒。

裴宿燃見孟非言這麽義正言辭拒絕,他本來就是隨口一提,不是真想孟非言跟他一起去的,所以也沒過多的挽留,朝孟非言瀟灑揮手就走了,一點都不留情面。

孟非言看著裴宿燃的身影逐漸遠去,逐漸癡迷的眼神終於清醒一點,從T恤胸前的口袋裏摸出一根煙,中華牌子的,煙身微微泛黃,煙嘴處出現了褶皺,看起來這根煙存在的時間很是久遠。

然後,孟非言整個身體探到車裏面拿出一個打火機,“啪嗒”一聲按動打火機,點燃了香煙。

但他並沒有咬住煙嘴吸食,而是將香煙夾在食指和中指之間,略顯疲憊地靠在車門上,夾住香煙的手自由垂落。

他什麽都沒做,只是讓香煙靜靜燃燒,時不時有星子掉落在地上,孟非言垂眸發現地上到處是幹枯的落葉,考慮到起火因素,他手疾眼快地掐滅了香煙,還用腳到處踩了又踩。

已經用過的香煙按理來說應該被扔掉的,可是孟非言不僅沒有扔掉,反而還很愛惜地用車內早已準備好的塑料袋裝起,手指通過塑料袋摩挲著香煙的周身,眼神充斥著一股懷念。

不知看了多久,孟非言才戀戀不舍地把塑料袋放在方向盤下面的儲存空間內,單手撐在車窗處望著窗外發呆。

「這只香煙什麽來頭?孟非言這麽寶貝它?不會是初戀情人送的吧?咦,濫//交受,不要。」

「別瞎猜好吧,他有多喜歡攻你是不知道嗎?我猜這應該是與攻有關的東西,所以他才會這麽喜歡,才會在攻離開的時候拿出這個,用來——睹物思人!」

「樓上我覺得你都可以去當作者了,想象力這麽豐富,作者都還沒蓋棺定論呢。」

「別吵了,到時候不就知道了嗎?」

裴宿燃走到大門,被保安攔下,幸好他有孟非言事先準備的邀請函,微笑著遞給保安,保安拆開信封看見是自家主人的字跡,就把裴宿燃放行了。

還沒進入莊園的時候,裴宿燃就在心裏暗暗評價這座莊園價值不菲,真當他進入莊園的時候,才知道遠不止於此。

裴宿燃也是見過很多莊園、園林的人,但是他進入的時候,下意識覺得這座莊園就像大聖第一次闖入水簾洞——別有洞天。

莊園裏有很多珍惜花草和盆栽,不是業內人都看不出來有修剪過的痕跡,看起來就像自然環境下生長的茁壯生命。

巨大的黃角樹、松樹、柏樹參天而起,遮天蔽日,給人送來陣陣蔭涼,怪不得裴宿燃一走進來就覺得莫名冷起來,涼颼颼的,刮刺著背。

甚至——還有珍稀動物的身影。

自從裴宿燃走進來就覺得背後有很多雙眼睛盯著他,毛骨悚然的感覺,好不容易鼓足勇氣轉身準備看看是誰在看自己,然後他就看見了一只金絲猴、一只藏羚羊、一只朱鹮還有一只……雪豹??

不是,雪豹?!那啥姓戴的,你認真的嗎?誰也不知道當裴宿燃與一只雪豹對視上的時候,他的內心有多害怕,他還不敢動,生怕一動自己人沒了。

於是一人一豹就這樣兩相對峙,大眼瞪小眼。

真·敵不動我動。

「雪豹:你感動嗎?」

「攻:我不敢動(瑟瑟發抖.jpg)」

「哈哈哈好可愛的寶寶,不過一般被飼養起來的動物性格應該都很溫和吧?」

「不一定,我家貓祖宗就喜歡經常吼我(無奈)」

不知像這樣對峙了多久,雪豹看起來都有些疲倦了,就地坐下來,翹起後面兩只爪爪,舔了舔前面兩只爪爪的毛,可能也覺得無聊,於是自己就走了。

看著雪豹走遠,裴宿燃才敢動,繼續往戴東來的書房進發。

戴東來的莊園內部裝潢是典型的西式,懸掛在大廳的吊燈明亮輝煌,窗簾緊緊關上的,所以總體上來說房子內很黯淡。

墻布地板都是古樸的棕色,進門後在管家的指引下,裴宿燃很順利來到戴東來的書房,輕輕敲敲門。

隨著門內傳來一聲敦厚的“請進”,裴宿燃才緩緩扭動門把手進去。

進門之後就明亮很多,也寬敞很多,耀眼的光線從窗戶照進來,窗戶正對著的方向是一張書桌,桌上擺放著一壇月季。

書桌的前面站著一個穿著西裝馬甲的中年男人,背對著裴宿燃。

不用多說,裴宿燃就知道這個男人是戴東來。

“戴主任?”介於自己是晚輩,裴宿燃放緩語調,語氣中尊敬十足。

戴東來聽見後,沒有急著轉身,平靜地給月季澆了水,然後再逐步走到書桌的另一邊位置:“裴家的公子,孟總介紹來的,我認識你,請坐吧。”

得到戴東來的允許後,裴宿燃才慢慢上前,坐在戴東來對面的位置。

長者不慌不忙,幼者野心勃勃,兩人相持一個對弈的局面。

氣氛暗流湧動,不知像這樣保持了多久,戴東來氣定神閑地開口道:“裴公子,來找戴某人是有什麽事嗎?”

“聽說盛樂因為明天的競標與戴主任有聯系啊?”裴宿燃慢條斯理地擡起眼皮,看起來一副困倦的模樣,蒼白的膚色襯得那雙紫眸越發瑰麗。

戴東來聽見“盛樂”這個名字,原本一直保持冷靜的臉上出現一絲波動,眼角往上跳了跳,只是一瞬間而已。

他以為裴宿燃不會這麽快觀察到的,但是很可惜,裴宿燃的觀察力是十分敏銳的,把戴東來的異常盡收眼底,不出所料地在心底冷笑了一下。

“我聽不懂裴公子在說什麽。”戴東來強裝鎮定,脖子上卻沁出了冷汗,“如果想知道競標結果的話,那裴公子未必來得太早了,而且也不是在我這裏,請回吧。”

“是嗎?”裴宿燃皮笑肉不笑地拿出手機,點開相冊其中一張照片,照片上是淩崎和戴東來握手合作,“那這算什麽?還有你屬下賬戶來歷不明的錢。”

裴宿燃又點開下一張照片,照片上是戴東來與一個女生開房,那女生看起來只有十幾歲:“或者你想讓你國外的老婆孩子知道你出軌的事情?”

「我去,渣男啊,還是ltp」

「這麽小的女生都不放過,呵忒,大渣男!」

「這個人是怎麽當上主任的?劣跡斑斑啊。」

「有關系就行。」

光是看到第一張照片,戴東來就楞了,更別提第二張照片,他直接被嚇得雙手把辦公椅推離了書桌。

人在中年,本就是各方面的條件都在下滑的年紀,戴東來的兩條腿都在顫抖。

“不要……你要我做什麽,只要你不給我老婆孩子看,我都可以做到的。”戴東來顫抖著搖了搖頭。

裴宿燃看見這樣的戴東來,愉悅極了,似乎是因為骨子裏那點無處安放的傲慢被滿足了:“是嗎?要你做什麽都可以嗎?那就告訴我競標的底價吧。”

“——我要贏盛樂。”

原本一直表現得順從的戴東來聽到這話,連忙擡起頭,眼神哀切,說話的精神狀態都有些錯亂,卻始終堅持搖頭:“不,不行,唯獨這個要求我不能答應你,裴公子,我就是個普通人,本本分分一輩子,我家人的命還在別人手中,我要是告訴你的話就完了。”

“請你大人有大量,饒過我一次吧,求你了。”戴東來重重地叩了三個響頭,怕裴宿燃還是不改變主意,又來到裴宿燃的腳邊磕頭。

“你不說,你是想你家人的命一輩子被別人掌控嗎?如果你答應我的話,我還能幫助你解救你的家人。”裴宿燃並沒有因此退縮,畢竟他可不相信有人勢力會比他還大。

“我以我裴家繼承人的身份起誓,只要你說出來,我一定會救出你的家人,至於你其他的罪行,我還會替你說情,盡量讓你減刑。”

“沒用的……這棟莊園裏遍地都是他的眼線,甚至這間書房裏都有監控器,只要我有片刻動搖,他會立馬叫人殺死我的家人。”戴東來跪在地上,眼神渙散,肌肉松弛下來,看起來格外無助,“所以求你了,裴公子,請走吧。別讓我為難。”

“……”裴宿燃見此,也不得不在心裏嘆氣,看來自己這一趟註定無果,為了保護戴東來的家人,裴宿燃迅速站起身離開房間,“我知道了,這一趟,麻煩您了。”

話音剛落,是門關上的聲音,整座書房又只剩下戴東來,眼神無力地擡頭看向天花板,像是在透過天花板上的某個東西看著某個人。

“我沒有動搖……你……你不要殺……我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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